过去与现在:变与不变 如果他在战场上表现出恐惧,就会被迫剃掉一半胡须,作为其怯懦的耻辱标志。如果他在战斗中确实是个懦夫,就会被完全剥夺斯巴达公民身份。在战场之外,公开鞭笞考验着他对痛苦的忍耐力。 斯巴达人的日常生活同样如同军营生活。除了遵循严格规定的饮食,男女都需要经常锻炼以保持身体健康。斯巴达人觉得肥胖很怪异,所以超重的人会被逐出城邦。那些未能通过体能测试(以及从事非法活动或未婚的人)会遭到社会排斥、失去公民身份,或者不得不穿上特殊服装,作为社会耻辱的标志。斯巴达严苛的身体标准甚至适用于新生婴儿:如果婴儿被认为体弱或畸形,就会被遗弃在山脚下等死。 斯巴达人遵守童年时期学到的明确行为规范。他们被训练要表情严肃、说话简洁。孩子们被教导不能哭、不能在公共场合说话,也不能表现出恐惧。斯巴达人欣赏笑声和幽默,但必须遵守关于什么可接受、什么不可接受的严格规定:笑话要高雅诙谐,绝不能低俗滑稽。对于自认为是优等战士种族的斯巴达公民来说,不被非斯巴达文化污染也很重要。在着装、发型和行为方面要求完全一致。外国人及外国文化影响被禁止,斯巴达公民也被禁止出国旅行。 虽然这种严格的生活方式听起来相当严苛,但斯巴达有着值得骄傲的文化,其做法也取得了成效。斯巴达公民受到的极端纪律约束使其在希腊实现了军事上的优势地位。从柏拉图到奥古斯都·凯撒等著名的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都对斯巴达传奇般的士兵以及他们对国家的绝对忠诚着迷。 规则制定者,规则破坏者 现在,让我们前行约150英里,来到斯巴达的军事对手和文化劲敌——雅典。与斯巴达严格的生活方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雅典的社会规范较为宽松,人们常尽情吃喝。漫步在雅典街头,你会看到各式各样的时尚风格,人们佩戴着从热闹的雅典集市(agora)购买的珠宝饰品。在那里,你会目睹艺术家、糕点师、演员、作家以及不同思想流派的公共知识分子毫无拘束地展现自我。你可能会遇到著名人物,比如苏格拉底,他敦促雅典青年重新审视他们所有的传统观念和对世界先入为主的看法。或者你可能会遇到锡诺普的第欧根尼,这位哲学家住在集市街道上的一个废弃大桶里,挑战着那些他认为阻碍人们展现真实自我的、令人僵化的礼仪规范。他以随机走近雅典人并将蜡烛举到他们脸前以探寻更真诚灵魂而闻名。 或许是因为靠近爱琴海,这促进了活跃的对外贸易,与地理位置上更为孤立的斯巴达人不同,雅典人经历了大量的文化交融。随着新思想和艺术技巧从外部文化传入,雅典人在戏剧、陶器和雕塑艺术方面进行了创新。每十天,来自各行各业的数千雅典人都会参与热烈的政治辩论,其中充斥着对时事的不同观点,这很像现代的新西兰。如果你是模范公民,你就能在公共论坛上流畅且充满激情地表达自己的想法。相应地,雅典的学校培养学生的智力和创造力,尤其注重文学、音乐和修辞——而不仅仅是他们的战斗技能。激进的新思想变革了政治,最终为西方文明中首个民主制度的建立铺平了道路。 过去与现在:变化越多,不变亦多 并发生改变的地方,也是崇尚异议的地方。重视秩序和纪律的斯巴达人会觉得雅典是个令人厌恶的怪诞之地。 松紧之分在人类社会历史中反复出现。想想20世纪初到中期,墨西哥中部的纳瓦文化中,严格是如何体现的。纳瓦文化源自伟大的阿兹特克帝国,是一种古老文化 ,它重视克制和纪律。生活在他们中间的民族志学者记录下了他们众多的规则和严厉的惩罚,这些与斯巴达和新加坡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纳瓦人在人际交往中谨慎矜持,他们认为行为举止应反映自我控制能力,这种特质帮助他们履行社会繁重的农业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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