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我是谁?身在何处? 我是谁?在哪儿?脑海里我反复闪现着同一个问题。那虚无的深处,巨蟹座银河的无数恒星系之一,有生命的,亦或没有,巨大的恒星拖动着行星,其中之一,那一望无际的液态海洋,我在哪儿!万米洋面以下殖民地里有如迷宫般错综复杂的构造里!而我,则是一名保险员。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你彷徨着无助着挣扎地求生存,每时每刻,一个保险员又能活多久?仅仅一个微末的不足道的有如蝼蚁般的,点燃小小的即将覆灭的生命火花?命如草芥,死不足惜!望向座位的尽头,那里人头攒动,两个,不,确定有四个到五个东勒斯坦的冷血杀手,穿着肮脏的靴子以及光学迷彩的斗篷,躲在厢顶灯光光线照射不到的阴影里,领头的拎着土制武器冲我喊着话:“张先生!你死了吗?”边喊话边朝我所在的位置倾泻着子弹,那剑形弹头淬着毒,“要是死透了,会另外派个保险员过来!这是多么的容易。多管闲事!张!你就是个废物!”有什么可以还击的?摸摸口袋,一个保险员的破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是笔记跟日常开销的账本,一包香烟,打火机,即时通讯器但是已经坏掉了。面对咄咄逼人的暴徒竟然手无寸铁?天大的讽刺!不是吗?我抚摸着小腹,伤口在不断地流着血。掏出打火机,点烟,我深吸一口,剧烈的咳嗽振动着我的胸腔肺叶,“血液要流干了吧!”“不是被毒死,就是流干体内最后一点血”“他们要的,不过是笔记本”这时脑子转得飞快,我用尽力气拉动了紧急制动闸。火车在惯性的作用下在铁轨上滑行,它滑向车轨的一侧,脱轨,一连串炫目的火花,金属的车厢卷折着,在烟尘与杂物四散过后,扭曲着上下颠倒的车厢内一片死寂。 九十年代的最后几年。1997的仲夏,我从学校毕业,经年努力终于成了一名编辑。97年7月的一天,我从单位下班,突然收到女同事的一个短信:“你好!请原谅我的冒昧!其实我是你的同班同学,不如酒吧一聚!我穿淡绿色套装,你很容易发现我,不见不散!”短信里说的酒吧是市区中心的一栋二层楼房,夜晚霓虹的招牌格外醒目,我跟同事经常下了班会去喝两杯。“稿件我看了,我觉得文章的开头就紧紧攥住读者的双手,简而言之,如果后面情节跌宕起伏得大些,那会是个不错的作品!”我说。“真会夸人,我缺乏经验,搞创作还是第一次。。。”同事紧紧把着车把。“下次把后面的章节补过来,科幻味道浓郁一些,报纸要连载了,机会很好,稿件主编看了也说行!”“交稿吧!今晚你赶一下。。。”说毕我蹬着车加速朝向酒吧 。她穿淡绿色便装还真得体,点了一扎啤酒,话题从学校里的男生宿舍扯到各自的分配,聊天也从福楼拜的小说到伍迪艾伦的纪录片,从《闻香识女人》讨论到艾尔帕西诺的舞姿,我们把酒言欢。酒过三巡,都微红着脸,她突然问我:“生活,如果不尽如人意,怎么办?”笑着耸耸肩我说:“能怎么着呢?认倒霉呗!”“这辈子,就放弃了?“她激动的跟我争论。”好!点到即止,算我没说过。。。“略带醉意,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舞曲奏起,我说:"May I ?"在舞池的中央我两欢快地旋转着跳跃着,仿若天空中最璀璨的两颗星辰。余兴后,乘坐电梯,沉默中闭上双眼,然后激烈地接吻,”嫁给我!“抚摸着她的脸庞,并没有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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