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秋水为神玉为骨 “哈哈,鹰立如睡,虎行似病。婳儿对你这未来夫君的评价挺高啊。”一个儒雅的身影走入园子,哈哈笑道。 “父亲,您又取笑我?”薛婳脸上微微一红,羞意盎然道。 来人正是江南侯薛昂天,这位名震天下、坐镇江南的薛侯爷容颜清朗、气质高雅,看起来倒像一位平易近人的中年文士,殊不知他手握重兵、杀伐果决,在整个江南道说一不二、威名显赫。 紫荆王朝如今的格局,皇帝之下,论到实权派人物大概有七位,首推便是手握重兵、镇守一方的三大王侯。“江南一片雪、辽东一根葱、西北一头狼”说的便是这三大王侯。 一片雪指的便是江南侯薛昂天、一根葱说的是辽东王魏诗聪、而一头狼则是指西北侯叶琅琊。雪、葱、狼三字虽是取自三人姓名中的谐音,却也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三人的特点。薛昂天风花雪月、魏诗聪耿直如葱、叶琅琊阴狠似狼。 三大王侯之下便数到东西两厂的两位大太监了,有“东虫西狮”之称的东厂厂公逢京虫和西厂都督韩啸狮。这两人近几年迅速崛起,手中权势之大隐隐有与三大王侯争锋之势。 除了这五人,另两人便是镇守在鎏金城的大将军项蹇和当朝宰相苏晚风。只是大将军项蹇一心镇守京城、为人低调,而苏相乃是文官之首、不掌兵权,所以这两人排在三大王侯和东西两厂之后。 此时,薛昂天见女儿云娇雨怯的模样,满眼疼爱之色,继续打趣道:“婳儿害羞了,看来这次误打误撞真给婳儿找了个如意郎君。” 薛婳闻言顿时白了薛昂天一眼,嗔道:“父亲,女儿现在只是对他有些欣赏,还远远谈不上什么如意郎君呢。” 薛昂天更来了兴致道:“哈哈,欣赏就好,说明婳儿不讨厌他,这可是一般男子没有的待遇了。这小子也确实不错,不是个书呆子,头脑倒是机灵的很。婳儿对他有了这初步的好感就行,日后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 薛婳却蹙了蹙眉,道:“只是女儿觉得这许行道心思剔透、宁静淡泊,侯府招他为婿,他虽然来了,但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婳儿并不了解。” 薛昂天笑道:“怎么,难不成婳儿没有自信,怕他只是迫于侯府权威,不是真的想要做婳儿的郎君?婳儿你一向眼高于顶,这许行道难不成让你失了这份自信?” 薛婳摇头道:“婳儿只是觉得这许行道不是一般男子,让人难以琢磨,也许还要多了解一些才好。” 薛昂天点了点头,道:“其实为父早已让人去临溪城打探了此人情况,他在临溪城可是个名人,口碑极好。凡是认识他的人,不管什么身份,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妇孺老幼的几乎都对他赞不绝口,此子可用才貌双全、德才兼备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薛昂天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他的家庭背景也没什么问题,他们许家也曾是临溪城的名门望族,只是到他这一代,有些不幸,父母早年双亡,只剩他这一个独苗了。不过,之前有件事倒是让为父疑虑了一下。” “什么事?”薛婳忙问道。 “当时在城门口,韩啸狮要杀他时,如果不是我出手,他难逃一死。但他当时却极为淡定,一点慌张都没有,让为父很奇怪。当时的韩啸狮显然也很奇怪这一点,问了他,他说他相信天命。” “那父亲认为呢?” “我当时第一反应是,这小子难道知道我会出手?但想来又觉得不可能,连韩啸狮都是在我出手之后才知道我在现场,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郎怎么可能会知道?” 薛昂天说到这,略一沉吟,又道:“不过后来看这小子入住府里后,一直就是这么个恬淡从容的性子。就像刚才被那女子诬陷,他也是云淡风轻地三言两语就化解了。所以当时他说顺应天命、看淡生死倒也不足为怪,就如婳儿你刚才的评价,这小子是理到忘机近佛心啊。” 薛婳听了父亲的话,蹙眉略一思索,忽然道:“父亲,那有没可能他当时是真的知道你在现场呢?或者说他知道韩啸狮杀不了他呢?” 薛昂天微微一愕,脸色忽然有些凝重起来:“如果说他是真的知道我在现场或者是能断定韩啸狮杀不了他,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薛昂天顿了顿,一字字道:“那就是他身怀绝世武功。” “啊?”薛婳一惊,接着摇头道:“那可能是婳儿想多了。他一个科举解元,琴棋书画在行,但怎么可能会武?” 薛昂天却截然道:“不过,婳儿倒是提醒了我。此乃关乎婳儿的终身大事,非同小可,虽然他会武的概率不大,但为父还是再试探一下他为好。” “试探?父亲打算如何试探他?”薛婳疑问道。 薛昂天略一沉吟,道:“刚才吴家送来两份请柬,我本来打算直接拒绝打发了,现在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请柬?”薛婳不解。 “吴家那个吴不凡不是向来喜欢耍文弄墨的嘛,他听说婳儿未来的夫婿是去年我们江南道的头名,特地要在阅江楼举办一场诗会,以示对许行道来江陵的欢迎。请柬是送给你和许行道的,邀请你们一道去参加诗会。” “吴不凡要举办诗会?”薛婳蹙眉道:“这恐怕不仅仅是要欢迎许行道那么简单吧?” “吴家和上官家向来走得近,我也是觉得他要举办这个诗会不会那么简单,恐会节外生枝,本没打算告诉你,直接拒了他就是。不过现在嘛,倒是可以利用这场诗会来试探一下许行道。” “可是父亲,现在韩都督和上官家都要对他不利,如果他确实不会武功,那么这场诗会很可能会遭遇不测啊。这试探的方法会不会太冒险?” 薛昂天摆摆手,霸气地道:“婳儿不用担心,在这江陵城里,只要有为父在,没人杀得了他。” 薛婳点了点头,却又道:“不过据婳儿了解,许行道虽是去年科举江南道的头名,而且精通琴棋书画,但婳儿从未听说他作过诗词呢。只怕这吟诗作赋,不是他擅长的呢。” “这就要靠他自己了。为父只保证他的安全,至于如何去应付这场诗会,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不过以这小子那泰然自若的性子,这诗会应该难不倒他。” “父亲对他倒是挺有信心呢。”薛婳嫣然一笑百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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