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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歌》第一章(1) 痴男怨女浩州重逢 岁月如歌江阳聚首

舞文弄墨 38 0 4 天前
本帖最后由 沧浪曲士 于 2025-5-19 11:34 编辑

    长安古道马迟迟。
    高柳乱蝉嘶。
    夕阳鸟外,秋风原上,
    目断四天垂。
    归云一去无踪迹,
    何处是前期。
    狎兴生疏,酒徒萧索,
    不似少年时。
  葱茏翠绿的原野中间,一条国道从龙城蜿蜒到浩州。国道上一辆中巴正在疾驰,倒数第二排左边的座椅上坐着两个年轻人,靠走廊的这个戴副眼镜,文质彬彬;靠窗的那个侧头看着车窗外,车窗外是江南的风光,和古时长安的景致毫不相似,可没来由的,脑子里竟然冒出了柳永的这首《少年游》。
  九月的浩州,酷热已退、秋爽未至,又是一年开学季,火车站迎来了一轮客运小高峰。二楼第三候车厅的入口处,刚才中巴车上的两个年轻人正朝里面张望。
  候车厅里人满为患,连过道也被人群和行李塞满,似乎连容纳一只脚的空间都没有了,嘈杂的噪音混合难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大厅。前面的年轻人似乎对这样的场景不太适应,扭过头,一脸焦虑地对后面戴眼镜的年轻人说道:“这怎么过得去啊?”戴眼镜的年轻人正色说:“过不去也得过去啊!”说完,接过前面年轻人手里的拉杆箱一把抱起,一脚跨过面前一大包行李,朝他们的检票口迈进,另外那个年轻人赶紧跟上。
  距检票口不远的椅子上坐着一男两女,男人四十多岁年纪、瘦高个儿,戴一副黑框眼镜,有些文人气质;女人挽着一个发髻,娴静如水。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个扎着马尾的女孩,一眼瞥见了如跋山涉水般的两个年轻人,眼神闪过一丝异样,显得有些吃惊,很快又恢复平静。男人并没在意,女人察觉到了女孩的表情变化,顺着女孩刚才的目光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抱着箱子的年轻人有些累了,好不容易发现一块空地,小心地把箱子放下,直起腰来喘上两口气。“向天歌!”突然,她听到抱箱子的年轻人身后跟着的另外一个年轻人叫女儿的名字,不禁转头看了看女儿,女儿站起来,朝后面那个年轻人应了声“隋小飘”。
  抱箱子的年轻人这才注意到身前的三人,瞬间满脸堆笑,对戴黑框眼镜的男人打招呼:“向院长!”向院长疑惑地站起身。“向院长好啊,我是隋小飞啊,城厢卫生院的隋小飞!”年轻人热情地说。“哦,小飞呀,你好你好!”向院长伸手握住隋小飞的手抖了抖,另一只手拍拍隋小飞的肩膀。“这是我弟弟小飘。”隋小飞转身搭住弟弟的背示意他往前移了移。隋小飘赶紧跟两位长辈打招呼:“向叔叔好!阿姨好!我是向天歌的同学隋小飘。”边说边屈身朝两位长辈点了下头。向天歌妈妈站起身,眼睛笑成了一对月牙儿,对隋小飘说:“哦,天歌的同学啊,也是去上大学吗?”隋小飘回答说:“是的阿姨,我们去江阳,我哥送我。”向天歌妈妈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激动地说:“我们也是去江阳,我和她爸送天歌去江阳大学。你是上的那所学校啊?”隋小飘笑说:“我也是江阳大学。”向天歌妈妈说:“那太好了,你们是高中同学,在大学里也好相互有个照应。”说完看了看向天歌,向天歌只是安静地站着,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向院长接过话说:“好、好,你们同学有个伴是好事,我就担心刚入校天歌会感到陌生和孤单,你们有个伴就不会了。”抬腕看了看表,又说:“对了,你们在几号车厢?快要检票了。”隋小飞说:“我们是6号车厢,向院长你们是几号呢?”向院长说:“我们是12号。”隋小飞说:“哦,你们是卧铺,我们订的硬座。”
  这时,车站广播通知他们要坐的那趟列车开始检票。感觉就在一瞬间,哗啦啦的,椅子上坐着的人们都站起来加入到走道里站立着的人们当中,走道里这下真的一点缝隙都没有了。
  向天歌她们带的行李多,四床棉絮和一床麻将席捆在一起,堆在她们身旁的椅子上,向院长背着一个大背包,一只手扶着那堆棉絮;向天歌拉着一个箱子,背着一个小包;向天歌妈妈斜挎着一个女士包,左手提了两个商场的大购物袋,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右手推着一个硕大的皮箱。
  “你们带了这么多东西啊,还好遇到我们这两个劳力。”隋小飞笑说。隋小飘双手抱住那堆棉絮,一使劲将它横担在肩上。隋小飞自然地从向天歌妈妈手里接过大皮箱,一手推着一个箱子朝检票口转过身去。向天歌妈妈赶忙把自己的箱子抢回来,说道:“不行不行,两个箱子你不好拿的!”向院长从妻子手里接过大皮箱说:“不用麻烦你们,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拿得动。那个,小伙子你把棉絮放下来,我还背得动!”“没事,向院长,现成的劳力干嘛不用啊。”隋小飞笑说。向天歌对隋小飘说:“谢谢你啊,隋小飘。”
  隋小飞见向院长把他们的大皮箱抢了过去,便顺手拎过向天歌妈妈提着的购物袋,随着人流亦步亦趋。检票口就像运动场上百米赛跑的起点,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幼,甭管手提肩扛,只要一过那道门,就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向前奔跑,也不知道抢什么。
  汹涌的人流蔓延到站台上,绿色的列车就像一道横亘在勇士们面前的城墙,英勇无畏的人们源源不断地向每一座城门发起毫不退缩的冲锋。每一个车厢门口都被人们堵满了,形成一个个人堆,似乎这人堆又有巨大的磁性,吸引后面奔跑着的人们不断加入,使得自己逐渐壮大起来。
有些真的勇士,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始从车窗往里爬。车厢里的人们开始是嘶吼,之后甚至是推搡,可最终无济于事,就像古代士兵守卫的城墙,只要被打开一个缺口,失守几乎就是必然。
  卧铺车厢的情况好了很多,上下车的人们井然有序,门口的列车员还可以从容地对每一位上车的乘客检票。走在向院长身前的隋小飘被列车员拦住了,不是卧铺车厢的票不让上车。向院长赔着笑,客客气气地对列车员说:“同志请你通融一下嘛,他们俩是帮我拿行李,你看我行李多,搬不上去。”列车员生硬地说:“有规定的,硬座车票不能上卧铺车厢。你俩把行李放下,赶紧去找自己的车厢,火车马上要开了。”隋小飘站在门口不知所措,隋小飞上前把他往车上一推,“怎么就不能上了嘛,”瞪了列车员一眼,继续说,“再堵在这里大家都上不了!”会意的隋小飘不管不顾,扛着棉絮硬闯进了车厢,隋小飞紧紧跟上,列车员想伸手去拉隋小飞,被隋小飞一把甩掉,后面排着队的乘客都不耐烦了,嚷嚷个不停,有两个心急的甚至从队列里跑出来准备挤上车。眼看场面要失控,列车员只得作罢,并朝已上车往里走的兄弟俩大声喊道:“你们俩放下行李就马上去自己的车厢!”
  终于把行李安顿好了。气喘吁吁的隋小飘满头大汗,取下背包准备从里面找纸巾擦汗。“小飘!”向天歌递过来一张纸巾,隋小飘笑着接了,看眼前的向天歌,白皙的脸颊像是镶上了两朵红云,白里透红,似乎只要轻轻一碰里面就会流出血来,小巧的鼻尖上渗着汗珠,一滴汗水正顺着修长的脖子往下淌。
  向天歌又给隋小飞和爸爸妈妈各递了一张,隋小飞把餐巾纸展开一度,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然后又完全展开再对折了两下,分别在额头上、脖子上蘸了蘸,笑着说:“向院长,那我们过自己车厢去了,下车的时候你们就在车厢等着,我和小飘过来帮忙拿行李。”向院长满脸感激地说:“不用了、不用了,小飞,你们兄弟俩真是太客气了。”“不着急不着急,你们两兄弟先坐坐,阿姨给你们削水果吃。”向天歌妈妈麻利地打开购物袋,拿出两听可乐塞给兄弟俩一人一瓶,又从购物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式水果刀,捡起一个大红苹果削起来。
  “谢谢阿姨。”隋小飘说。隋小飞连忙制止向天歌妈妈:“可乐就谢谢阿姨,我们不客气了,苹果就别削了。”又看看向院长和向天歌,说:“你们收拾一下休息吧,我们也得找到自己位子好安顿下来。”向院长对兄弟俩说:“那行,你们安顿好,一会儿咱们一起到餐车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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